长期以来，书法操作派对于书法理论是嗤之以鼻的。这些人认为书法理论天绕地绕，学习理论还不如专心临帖。人们不相信书法理论、排斥书法理论，无疑有这么几点原因：

　　第一，书法本身的操作性强。人们不想听你怎么看、如何说，只道一句：“是骡子是马，拉出来溜溜吧！”

　　第二，理论天生就是“反人类”的，人们对任何学科的理论本能地具有排斥感。对于那些将书法看作业余兴趣、休闲放松方式和娱乐途径的人来说，非常不情愿琢磨理论。“求求你，我只想玩玩！”有一点请各位务必记住，真正的理论只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，社会大多数人更多容易被现象所感染和控制。

　　第四，部分以书法理论派自居的学者在书法实践领域的表现不佳，甚至让人大跌眼镜，无法被社会公众认可，这成为了人们反攻倒算书法理论的重要理由之一。

　　简言之，理论指导实践。现有多数所谓书法理论无法有效指导实践，那是这些理论自身的问题，并不能因此而否定理论的价值。如果想要在书法的造诣上获得精进，必须重视理论和学习理论。

　　举一个例子，很多人书法操作派的人临的一手“好字”，什么黄庭坚、苏轼，那临写得惟妙惟肖。但是呢，这里面有大量得问题他们并没有推敲过，比如：①临得好是不是就是书法的学习目标之一？②古代名家的字究竟好在哪里，为什么会被认同？③现代人习得一手古典字体，除了满足自身乐趣外，还有没有其他价值？④书法都已经边缘化了，软笔书法学习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？⑤你的书写技能能够为社会带来什么效益？⑥为什么很多小白觉得米芾、黄庭坚等人的字丑陋难看？⑦为甚么初学的你迟迟对苏轼的字无感？⑧为什么大家看到一些名家的字，说不出来好坏，也不愿意多看？……

　　诸如此类的问题被人们忽略了，大家浸淫其中时尚无所察觉，一旦回归社会现实，就觉得自己的书写技能除了满足自我体验和大家秀以外，毫无用处，也看不到书法的未来。一个人独自写久了，是不是会感到整个世界都无聊起来了？

　　我就不用笔墨评述现有书法理论了，直接给出我对现有书法理论的看法：第一，古代书论大多数难说是理论，仅为书写经验的随笔记录；第二，部分书论不能只看作是书法理论著作，而应从文字学、文学、美学等多个角度来看；第三，古代书论和现代书论糟粕多于精华；第四，从现代人的角度划定书法疆界，定位现代书法，指导现代书法实践，已成燃眉之急。

　　我知道，人们不喜欢长篇累牍式的教科书文体。比如，一上来，开篇第一章，书法的定义，接着书法的分类、特征云云。我到现在更是坚定地认为，我们绝大多数教科书的表述方式、体例安排是有待调整的。下面我试着从现象入手，从思考的原点开头，尽量让人看得轻松，看得明白。

　　问题一：如下图所示，在书写唐楷长横的时候，几乎现在所有的教材、老师都会要求学生做以下相同或者类似的运笔动作（广义的运笔含顿笔）。那么，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动作？古人真是这么来书写长横的吗？

　　问题三：写和画，在人们的观念中向来泾渭分明。请问，以下行为到底是写还是画？

　　问题四：如下图所示，几乎所有的软硬笔书写中，书写者都被要求，在书写“口”的时候，尽量做到上宽下窄。问：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
　　于是乎，我有必要将疑问加深，让你充分认识到这里面的邪乎劲儿。这个就好比什么呢，我说个自己最近的、与书法无关的小体会。

　　最近天气炎热，西瓜就成了解暑法宝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，当西瓜刚刚被切开的一瞬间，哎呀，一股子水果的清香，好闻的紧。不过，如果你开云 开云体育比较懒，瓜皮一直放在屋里，过不了多久，就会有很多小飞虫出现在瓜皮上。这个本是个自然现象，东西腐败了，招虫子，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若静心细思，则问题出来了：这些虫子都是哪儿来的？平时屋里怎么都看不到呢？由此，我们可不可以这样下结论，当一个东西的“健康”恶化至开始腐败时，一些平日不会出现的东西就会找到它，无论它在哪儿。

　　好了，言归正传。我们知道书写是讲究效率的，如果古代中国人真的像现代人所理解的那样来书写唐楷长横，那么一个字写下来需要浪费多少时间？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。如果你认为古人对于书写效率的高低秉持着极其开放的态度，那就大错特错了。人们为了提高书写效率，可以放弃篆书写隶书（书体演变），可以放弃毛笔用硬笔（书写工具演变），可以放弃硬笔用键盘（文字生成方式改变），人们在追求书写效率的路上表现地如此决绝，决不念旧，那凭什么人们为了所谓的“美观”就甘心情愿地浪费时间？古人完全可以在书写载体上径直那么一拉，不就写好一横了吗？

　　第一，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，既然是为了美观，那么我会认为这样写美观，你可能认为那样写美观，如同现代人的衣着、发型一样，人们的书写实践必不会如此统一，千篇一律。事实是，几乎人们在书写楷书的时候，横画形态高度同一。如此高度同一的现象足以说明，背后一定存在一定共性的规律在默默地发挥作用。

　　第二，如果你认为唐楷长横形态是美的，那好，我们不改变唐楷长横的任何外形，甚至不改变其大小，仅仅对其进行水平翻转，如下图所示。问：为啥翻一翻，你就感到别扭了？你不是说这样的长横形态是美的吗？一个美女是不是照镜子的时候，就不美了（这个问题杠精请回避）？

　　同理，我还可以问你：你说撇捺怎么个好看，行，那我可不可以将撇捺对调。以后所有的汉字，撇画按照捺画来写，捺画按照撇画写。可以不？好看不？接受得了不？

　　有没有经常做家务的朋友？擦地板，抹桌面，仔细一点，你都会观察到这么一个现象：无论左右擦或者前后擦，停留处的水渍要多于行走处的水渍。这说明，在一般情况下，停留处重力达到峰值。因此，我们书写的过程中，硬笔、软笔，完整形态的笔画收尾处笔尖的痕迹最终。非完整形态的笔画，如提、撇、捺另作讨论。

　　①实用书写情景下，笔画形态不由审美决定，而是由书写条件决定，审美仅仅发挥有限的影响。

　　②书写条件分为物质书写条件和规定性书写条件。前者主要指文字范式、书写资料（书写工具、书写载体和表现媒介）、书写姿势（手指姿势、手臂姿势和身体姿势）、人体生理构造以及由其决定的肢体运动习惯；后者主要指书写效率、文字大小、笔顺、笔画起向、书写载体规格、文字排列方式等。

　　审美无价值论的核心观点是：字形审美所获取的美感大多是相对的，而非绝对的，字形审美必将随着书写条件的变化而不断变化，拘泥于既有的审美体验是审美模式固化的体现。

　　巴洞女孩子到了5岁的时候，就由村医把一根直径三分之一英寸的铜棒绕在脖子上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每二到三年就加上一个新的铜圈。这样，最后可达30个铜圈，重大约20磅。此外，根据当开云 开云体育地的风俗，除脖子外，妇女的手臂和小腿上也要带上螺旋形的黄铜环。当地人认为这样的脖子是极具美感的，就如同中国古代，人们曾热衷于三寸金莲一样。

　　按照现代人的审美标准，长脖子、大唇盘、白色脸蛋、高额眉都难说漂亮，可能还要吓你一大跳。

　　目前我主要形成了：书写条件论、拟画论和审美无价值论。三论之间存在着紧密的逻辑关系。真正初步形成了一个理论体系。掌握了这些理论就能对各种纷繁的书法现象进行精准判断，也能一定程度上预判书法的未来走向。

　　以上三论是大部观点，其中还有很多子观点。这些大部观点和子观点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很多问题，从方向上说，书法教育问题、书法理论发展问题、字体设计问题、笔迹鉴定的一些问题、文字学的一些问题以及书法史论的问题。

　　我倒过来说，先说现在的书法史。任何历史都必然贯穿一定的历史逻辑，而这种逻辑正是相对应理论体系的影子。比如我们现在的历史教科书，其主要运用的是历史唯物主义观，它将以阶级斗争为代表的社会发展理论引入其中。因此，每当谈的一个封建王朝由盛转衰或者灭亡的原因，总是离不开一句“阶级矛盾激化”。

　　现代人所写的书法史常常被我戏称为“中国古代高级公务员书写史”，由于缺少理论工具，书法史的诸多叙述完全类似于单式记账法（外号流水账），是没有灵魂的。很多观点根本不经不住推敲。如果能深入了解书写条件论，就能将书法史从以POV（point of view）阐述方式转移到真真切切地转移到对书写条件的研究上，重视历史环境，重视书写条件，重视实用书写和重视普通人的书法实践。

　　我受过一定的学术训练，知道阐述一些问题所必须具备的学术规范。然而，我确实没有条件更没有时间这样做。为了将自己的一些思考保存下来，就采取这样随意的方式吧。

　　当这个概念被提及，我们的脑子里立马会有赵体、颜体、柳体等词语浮现。不错，这就是我们长期所认识的书体。

　　我无意给书体一词下一个自以为是的定义。只想说，书体大体指的是那些有名有姓的书家所代表的字形面貌。

　　问题在于，书体与字形并不存在一对一的映射关系，即某个书体所对应的字形体系常常是若干套，甚至囊括了某个书家的全部字形。无论他什么时候写的，无论写的什么字形，只要是他的笔迹，就被叫做某体。

　　这与字体的概念有着很大的不同。字体，更多时候，常常存在着一对一的关系，比如仿宋体，它们的字形有着非常严格的定义和要求。

　　实际上，书体和字体的内涵差异原因在于，它们所处的领域不同。书体是手写领域，而字体是印刷领域。

　　书体和字体的辨析，在绝大多数人看来，显得非常无聊。当然，我在启功的著作里看到过，他曾提到过这样的问题，也常识过辨析。不过我不同意他对此的论述。在后面的讲述中，书体和字体的概念还会被不断提到，到时候为什么我会在第一讲中提到这个问题。

　　很多人试图给书法下定义，我也有这样的企图。不过我不认为我的定义一定比他们的高明，也不认为我有足够的权威而应当这样做。我只是试图给自己的定一个坐标体系的原点。

　　上面我提到手写领域四个字，顺着这样的思路，我们会发现，所谓的书写实际上是针对文字而产生的行为。没有文字，就无所谓书写行为，顶多就是涂画行为。正是有了文字，我们的涂画行为才被区分出了书写一类的行为。

　　那么生成文字一定需要书写行为吗？显然不是。已知的文字生成方式有：雕刻、手写、拓印、印刷、TYPing（打字）、语音生成等。

　　不过在古代，很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内，人们似乎难以意识到这一点——文字生成方式的多样性。也就是开云 开云体育说，人们长期认为只有书写才能真正产生文字。因此，人们对于书法的思考维度长期拘泥于手写文字生成方式。

　　说到这里，我顺带提一下，我不认为甲骨文是以甲骨刻写的方式为主要生成方式。甲骨只是当时特殊的书写材料。

　　回到手写的问题上。手写有个技术上的问题：每个人的手写难免存在差异，即便是写上一横，不同的人可能有完全不同的书写方式，因而产生完全不同的字形。

　　这就与文字的核心诉求产生了剧烈冲突。你知道，文字要在人际间实现信息沟通，就必须遵守一定的信息规范，否则字形信息不能被接收者解读。对于文字来说，简单，就是要求字形必须尽可能地保持整齐划一。

　　所以，大多数人长期以来只考虑到文字种类统一，而从未考虑过字形统一问题。比如秦朝实现大一统以后，规定“书同文”。这里的书同文决非仅仅是统一使用秦国文字，而一定会有对秦国文字字形的规范要求。

　　有人考证认为，书法一词的产生即来自于汉末官方举办的一次字形规范活动。当时汉朝政府要求把古文、篆、隶三体书法予以公示。

　　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寥寥几行字换算成现在的场景，那一定是各部位领导集体参与讨论决策，三天两头开会后，由国家领导人隆重出席背书的盛大官方活动。

　　这段记载没有出现“楷”这个字，但实际上这个字已然呼之欲出。楷则一词告诉我们，成为了楷，才能被取则。

　　也就是说，楷书实际上指的是被官方公布出来的具有指导意义的字形规范。这与我们现在所理解的、与行、草等书体平起平坐的书体概念完全是两回事。

　　第一，楷书在笔画的生成上呈现出一笔一划的特点，字脸清晰，笔画交代清楚。这有利于最大范围扩大其阅读人群的数量。说白了，就是尽可能让更多的人民群众辨识和把握，以便最大程度实现文字的功用。

　　第三，一笔一划是楷书的特点，利于楷书的推广，也利于文字功能的实现。但是，任何优点在不同的场景中就会转化成缺点。在实用书写领域，楷书始终与人们对书写效率的追求存在矛盾。因此，其他书体的产生和普及成为了必然。

　　第四，楷书对于人们的字形审美有着巨大而深远的影响。可以这么说，楷书是人们字形审美的底层逻辑。一个人可以完全无视楷书，只热衷于行草书并对行草书的字形审美侃侃而谈，然而，他所发表的任何审美观点无不受到楷书的影响。

　　为了便于研究和讨论，首先需要做一个减法，即将我们的研究对象从整个书法现象缩减到楷书，继而将楷书缩减到唐楷（因为第一讲我扩展了楷书概念的外延），再将唐楷缩减到笔画中的横画，然后将横画中的长横筛选出来。也就说，长横成为了我选取的研究对象。Kaiyun App下载 全站这就像从洋葱上截取非常细小的一粒放载玻片上，用显微镜观察一样。

　　唐楷长横，大家都不陌生——两头略大，中间略细，大致像狗啃的骨头棒子那样。为了便于称呼，我把这样的长横叫做经典长横。

　　随便翻开一本软笔书法启蒙教材。长横书写方法的示范中，老师们都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你如下内容：

　　当然，不同的老师对于长横的书写方法有些许不同的观点，但整体而言，大同小异。

　　在大家的设想中，写横画应该就像用硬笔那样，笔头接触纸面后，轻松一划拉，就OK了。何必还要有这么多精微操作？何必需要这么折腾自己呢？

　　每个初学者都会有这样的疑问，每个初学者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对待自己的疑问。这些疑虑在脑中盘旋了几圈后，便被人为地抹去了。

　　一般的看法是，既然你学写字，那么肯定是要写好看的字；如果横画不采用那些精微操作，你的横画就不好看。

　　问题在于，把字写好看并不是天大的事。参加语文考试，在限定时间内完成考卷才是天大的事。那么，你在写作文的时候，会特别留意笔画的精微操作吗？

　　不会，你绝对不会。但凡这个字能让阅卷老师顺利辨识出来，不至于太让人抓狂，你都是能够接受的。总比作文只写了一半强嘛，对不？

　　让我们统一一下对书写效率的认识。书写效率是指，在保证文字识别度的前提下，尽可能地提高书写速度。

　　文字识别度和文字的美观度显然不是一回事。字写得呆里呆气，却中规中矩、笔画清晰，字形美观度不高，但文字识别度是非常高的。怀素的草书虽然如行云流水，连绵不绝、酣畅痛快，但没有几个字能被一般人认识，识别度低，甚至没有识别度。Kaiyun App下载 全站

　　显然，对于文字而言，在实用领域，只要充分保持其识别度就够了。换言之，只要我能顺利交卷就行——字写得美与不美，管我鸟事。

　　本着这样的认知，我们回过头看经典长横，就会愈发觉得不能理解。难道古人们一个个都是审美狂，宁美毋快？不能够啊！

　　书写效率是书写活动中的那只INVISIBLE HAND，它对书写资料、书写姿势、字形甚至文字生成方式等都有着举足重轻的影响。

　　别的不说，为了提高书写效率，古人宁愿自发创设一套隶书字形体系也不愿意继续使用篆书，这一点足以说明，我们的古人决非藐视书写效率。

　　那么事情会不会是这样，古人们采纳经典长横，并非基于它美观与否，而是经典长横所对应的书写方法恰恰是最具效率的？

　　凡是经过阅读训练锤炼的人都知道，阅读理解题目最中意对学生一项能力的训练——精准把握上下文，即注重对CONTEXT的分析。

　　对于书法现象的分析，同样要注重还原书法场景，注重书法现象的CONTEXT。

　　古人日常书写一般都写多大的字（字径）？是不是像我们现在这样，动辄字如斗大？显然不是。根据对若干实物的分析和合理推测，日常书写的汉字字径一般在1厘米至1.5厘米的样子。甚至也常常会有小于1厘米的情形。比如，战国时期的竹木书简中，普遍存在这着单片宽度在0.5厘米左右的形制。书写载体只有这么宽，其所能书写的文字能有多大？

　　用毛笔写这么小的文字，是否仍然会一厢情愿地在纤细的笔画中实现若干精微操作？不可能！有此脑力，也难有这样的眼力。

　　真实的书写场景中，笔画往往是存在着承上启下的现象。那么横画必定要承接上一笔的结束，预备下一笔的开始。这么来看，是不是经典长横的书写方式，恰恰体现了这种前后呼应的需要？相关的图例我会在以后予以补充。

　　经典长横两头重中间轻的现象与一个力学现象也存在着紧密联系。我在前面提到过，类比我们用拖把拖地会发生的一个现象。当我们用湿拖把拖地的时候，水渍多的地方正是我们拖地停顿的地方。因为停顿的时候，身体所施之力全部转换成压在拖把上的重力；而拖把在地板上来回运动的时候，身体所施之力还要分拨一部分出去转换成水平于地面的牵引力。当然，具体的过程中，力的变化更为复杂，我采用的是一种较为理想的模型。

　　基于我们的书写姿势，毛笔笔尖在书写过程中的指向一般是书写面上的10点钟方向，正如现在美工钢笔笔尖的指向。而这就是经典长横首尾轮廓的主要成因。

　　字径大小、笔画呼应、力学现象和笔尖指向四大现象合而为一，共同促成了经典长横的形成。

　　经典长横，想起来，似乎是人们在自由意志之下，基于审美原因而进行的主观能动性选择，实际是冥冥中已然决定的必然。

　　中国书法，是特指毛笔书写汉字的艺术。书法源于文字，却不同于文字。文字起源很早，至晚可追溯到距今三千多年前的商代甲骨文。秦汉时代，毛笔发明，纸绢逐步普及，写字终于不用拿着刀在竹简上刻，能写字、善于写字的人越来越多。渐渐，文字实用性之外的形式的美，被这样一批爱好写字具有相同审美观的人所发掘，并为大众所接受——书法就因此出现，书家由此成名。

　　如果从秦代李斯、赵高等有名姓的书法家算起，中国书法已经传承两千余年，积淀深厚，博大精深。由此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术语，为了能够欣赏具体的作品，有必要对此加以了解。

　　1、笔法。因为毛笔富有弹性，能够写出各种粗细不一、力量不同的线条，就必然形成用笔的方法。如起笔/收笔、中锋/侧锋、露锋/藏锋、提按/转折等几组相对应的概念。这里面，最重要的是中锋用笔，就是说，要尽量使毛笔的尖锋居于线条的最中间，握毛笔的姿势，纸张要与笔锋垂直，这样写出来的字，才会饱满美观。

　　2、结体。所谓「结体」或「结字」，就是毛笔字的框架结构，即笔画如何结合才能美观。魏晋时期，楷书、行书能够代替隶书成为社会流行的书体，一个重要的原因，就是新书体倡导者王羲之写的字极为讲究字形结构，比传统的隶书漂亮美观。

　　3、章法。章法是字与字、行与行的整体关系和空间安排。字与字之间，尤其是草书、行书，很讲究章法，笔画之间要牵丝、带引，上下呼应。行与行之间，也要注意疏密、均衡。五代的杨凝式、北宋黄庭坚，都是善于利用章法的大书法家。

　　4、墨法。用墨的方法一般有浓墨/淡墨、湿墨/干墨、涨墨/枯墨等。著名的「飞白书」就是一种墨法技巧，也就是枯墨用笔后，笔画中丝丝露白，Kaiyun App下载 全站从而产生一种飞动的美感。晚明大书法家董其昌，就很善于使用淡墨，这与他主张平淡天真的审美意趣是相通的。

　　除了这些常用的术语概念外，中国书法在漫长的传承发展过程中，由于各个时代审美观的差异，还产生了篆、隶、楷、草、行等不同的五种字体。书体的变迁盛衰，就是不同时代中国书法审美的反映：

　　建议先把这两本看透，了解书法理论到底是怎么产生、发展的，再对自己感兴趣的理论进行深入探究。